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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48 (2 / 5)

 为了切合原文,桑洱不得不在【遗忘】、【记得】的状态之间,不断地切换。毫无疑问,随着时间推移,前者会渐渐挤掉后者的空间。

 装傻和装失忆是两回事。越是熟悉,就越难装作不记得。

 抗拒和远离,似乎更能保证这场戏顺利演到终幕。

 失忆是间断的,对尉迟兰廷而言,折磨也是间断的,因为不知道刀子什么时候会落下,割得他浑身鲜血淋漓。又不敢离得太远,怕错过她记得他的时候。

 但即使内里已经千疮百孔,焦躁痛苦,在面对桑洱的时候,他也总是控制得很好,即使她排斥自己。因为他知道,若自己不控制好,或许连站得离她那么近的机会也没有。

 当离了房间,他是什么表情,是否有彻夜难眠,这些就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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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洱以极快的速度衰亡下去,短短数日,头发已经全白。

 有时她会记得尉迟兰廷。但更多时候是遗忘。她甚至忘记了怎么生活,比小孩还不如。

 因为这段时间她胃口不太好,尉迟兰廷今晚特意煮了粥。去厨房端鱼汤时,他弯腰用抹布捧上了锅的两侧,忽然听见了屋子里发出巨响。

 尉迟兰廷的神经仿佛被某种惧怕的情绪勒了一下,不顾一切地冲了回去。见到桌子上的碗打翻了。勺子仿佛没拿稳,碎在了地上。

 而本来坐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尉迟兰廷脸色苍白,第一反应是看外面的雪地。没有脚印,柴门也是锁着的。他就开始在屋子里找。这里很小,很快,他就找到了桑洱。

 她躲进了床底,最阴暗逼仄的一块地方,睁大眼睛看着他。

 “……”尉迟兰廷跪在地上,朝她伸出了手,勉力维持着柔和,声音很轻:“桑桑,怎么躲在那里,你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烫到。”

 粥撒了一地,更多的撒到了她的衣服上。

 桑洱双手扯紧衣服,小声却坚定地说:“脏了。”

 尉迟兰廷僵住了。

 这个字眼,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又一次出现,仿佛一根尖刺,狠狠地扎着那个肆意欺负她、口不择言的自己的心。

 尉迟兰廷凝固了许久,才哑声道:“不脏的,你出来,乖,我马上给你洗干净。”

 哄了许久,她还是不愿出来。

 尉迟兰廷就陪她一起待在这里,待到半夜,桑洱困了,昏昏欲睡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出来,放到了躺椅上。

 一双手沉默地给她更换了衣服,擦了脸。

 在原文里,原主就是因为弄翻了粥碗而躲到了床底。只是,原文里哄她出来的人,不是尉迟兰廷,而是普通的仆人。现在没了仆人,尉迟兰廷就得自己上了。

 在那么低矮的地方被迫躲了一晚上,桑洱困了,感觉到脸上有布巾擦过,她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看见了前方的人,一时没想起来剧情在持续,喃喃道:“……兰廷?”

 拿着布巾的人一顿,竟是慢慢伏在了她的膝上,将脸紧贴着她的身体。

 明明身形那般高大,看起来却又矛盾地很脆弱。

 仿佛一个遭到驱逐的、彷徨无助的孩子。

 .

 在桃乡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到下半年。

 也就是在桑洱的头发变白的短短几日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天午时,桑洱坐在院子的树下,晒着斑驳的太阳。

 忽然,她的余光瞥见到柴门外,出现了一道阴影。

 桑洱好奇地看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方彦。

 看见了桑洱的模样,方彦似乎也有些惊讶,盯着她那头银白的头发。

 在尉迟兰廷问他如果一个人将锁魂钉的钥匙吃下去后会怎么样时,方彦就隐约有了预感。此时见到她的异样,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查到的那些信息。

 但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眼睁睁看着一个妙龄少女提早衰亡,仿佛是看着一个美好生命的衰败,远远比“听说”更有冲击力。

 “你……”方彦心下一叹,试探性地开口:“你家里有人吗?”

 “……”

 “你可认得我是谁?”

 桑洱没说话,默默后退了一点,眼神陌生而警惕,仿佛在打量一个趁家里没人来搭讪的怪叔叔。

 方彦:“……”

 她似乎不记得自己了,所以,方彦没有硬闯,牵着马,站在柴扉外。

 透过这矮墩墩的围栏,他打量院子角落里放得整齐的簸箕、扫雪的扫帚,修剪过的植物,还有前方开着门的厅堂,显然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在没有和尉迟兰廷联系得上前,方彦是相信他还活着的。不过,在他想象里,尉迟兰廷应该是过得不太舒服的,毕竟几乎没带任何东西,流落在外。结果,来到现场,却处处让方彦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觉。

 一人一马停在柴扉外,不多时,方彦听见了后方有脚步声靠近,他转头,望见一身布衣的尉迟兰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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