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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囚鸟 (2 / 4)

 从扶桑鬼那一次事件就知道,江折夜对弟弟是报喜不报忧的。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得知江折夜差点因此死去,江折容似乎难过又生气,两人爆发了一场争吵。桑桑听见了很模糊的争吵声。

 桑桑站在廊下,睁大眼睛,望着远处亮着灯的房子,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她知道,争吵并不意味着感情破裂。

 相反,它意味着在乎。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对另一个人的生死看得如此重要。

 .

 日子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接踵而来的变故,让江折容倒下之前说的那些话,也被掩埋在了瓦砾之下。

 忆起那天的情境,桑桑的心脏就一阵酸酥热胀,有点慌,却又不是讨厌。脑瓜子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说服自己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样,现状就不会被打破了吧。

 但事实上,尘埃落定只不过是假象。只要其中一方有心,它随时都能重现于世。

 这一天,桑桑正好有空,便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小丹炉房里。将新收割的碧殊草分成两半,一半投入炉子,制成丹药,另一半被她晒干了,做成零嘴,“咔嚓咔嚓”地吃着。

 丹炉的火让她脸颊泛红,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潮汗。

 就在这时,后方有一道阴影拉长,投映在了丹炉的浮雕上:“桑桑?”

 桑桑摇着扇子的手一停,回头,就看到了江折容。

 这半个月,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因为她的精力有意无意地放在了照顾江折夜那边。

 江折容的态度倒是挺温和的,红唇微启:“在炼丹?”

 桑桑的心跳又开始不自然,睫毛微微一抖:“是啊,我在用碧殊草炼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从脚步声听来,江折容似乎是走到了她身边:“还在逐步恢复。”

 桑桑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在他的唇上一定,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就懊恼地移开了目光:“我已经好了,这个丹炉可以给你用了。”

 说罢,她就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一双影子在阳光下黏在了一起。

 “桑桑,你今后都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了吗?”江折容从身后搂住了她,垂着眼睫,声音近似于耳语。桑桑最听不得他这种语气,心一软,就听他低低地续道:“我知道你发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桑桑听懂了其中的暗示——只有她和他懂的暗示。她的心跳又开始慌得乱了拍数,肌肤沁出了焦灼的热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折容丝毫不受她的反驳影响,轻声说:“不止发现了,我还知道你很喜欢。”

 轰一声,血流好像都冲到了面上,桑桑的脸火辣辣的,结巴着否认:“我才没有,我、我全都不记得了,你不许乱说。”

 才说完,她的手就被捉住了,身体也被转了过去:“你真的忘得了吗?”

 “我当然……”

 在她启唇的一刹,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上。

 桑桑的脸涨红了,想要闪避,奈何,看不清后方,反倒被逼向了角落,挣扎也显得狼狈和绵软无力,腕骨被箍得发红,随后,又被一只拇指温柔地摩挲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妖丹合二为一了,夕阳下,江折容半开阖的眼缝,似乎有几分摄人心魄的华光。

 “桑桑,我知道你不讨厌的。”

 “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闭上眼的时候,睁开眼的时候,亲吻她的人的模样,逐渐重合,笼着她,唤醒她的记忆,无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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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一到傍晚,桑桑就会去看一下江折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今天,她却足足迟了大半个时辰才出现。

 “丹炉房好热啊。我炼了好多丹药,不知不觉都那么晚了。”

 一进门,不等江折夜说话,她就率先自言自语了一句。

 自以为将心虚掩饰得很好。可是,她那双噙过泪的、湿润的眼睛,有点躲闪的神色,以及红肿的唇瓣,在明亮的灯火下,都是无可辩驳的罪证。

 ——证明她撒了谎的,艳色的罪证。

 徒劳的谎言,拙劣的愚 弄……转移视线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江折夜的双目一定,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些痕迹,目光逐渐淬入了冷意。

 桑桑仍无秘密已经暴露了的自觉,相反,她还觉得自己已经合理地解释了晚来的原因,羞惭和心虚减弱了几分。走到桌旁,她背对着江折夜,放下食盒,打开盖子,将一叠叠小菜端到桌上,故作镇定地做着那些日复一日都在进行的动作。

 背部似乎被投来了一道寒浸浸的视线,芒刺在背。桑桑似有所觉,疑惑地偏过头,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江折夜压根没有看她。

 桑桑搓了搓耳垂,舒了口气,暗道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这些日子,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江折夜的身体有所好转,已经可以下地缓行,不再需要别人手把手地喂食。桑桑摆好饭菜,就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伸手想扶他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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