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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阴谋 (3 / 6)

 桑桑泄了气,又开始想着其它办法了。

 一开始,江折容说过他会给她婚礼,但他说了就像没了这回事似的。这段日子,他也一直没有动真格的意思,也许是想婚礼后才说。

 但是,她发现,每逢自己的抗拒和逃离的意图多几分,江折容的眼神就会有点危险,仿佛被拴着的理智在摇摇欲坠,亲吻也会来得很浓烈。

 于是,桑桑在苦思冥想后,开始试着改变对待江折容的态度。每天都向他讨要一些小东西,譬如衣裙、皂角、想吃的东西,每一次都不重样。

 第一次听到她主动要东西,江折容似乎一愣,眸底浮出了一丝惊喜。

 当天,他就把事儿办好了。

 桑桑心中一动,翌日又开始提要求,要东西。从此,成了惯例。

 有些东西,得去镇子里买,十分麻烦。但江折容从来不嫌麻烦,还耐心细致地一一满足了她。

 仿佛很喜欢她向自己提要求,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每次看她埋头拆东西,他还会有点儿紧张,低声问:“喜欢吗?”

 若她点头,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

 桑桑观察到,自己和江折容说话、提要求的次数一多起来——哪怕是一些无理又骄纵的要求,他的情绪就会越显平稳,危险尖锐咄咄逼人的那一面也会如日出后的月亮,隐没在更温暖灿烂的阳光里。

 因为关系的缓和,江折容也不再拘着她在房间里了。桑桑跑出院子,环顾周遭,却失望地发现,周围都是青山绿野,绵延群山。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地方,而且,院墙上也有结界,她出不去。

 房间里倒是有很多话本,江折容因为下山多了,还带了很多小玩意儿过来。但桑桑为了表现自己被关着的不满,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理睬他,江折容就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她。

 以前的江折容有很多爱好。既有修仙世家小公子的侠气,也不失书香门第的熏陶,看书,撰写文章,间或也会下棋,绘画。但现在的他好像没有了其它爱好,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经常就看着她发呆——她在睡觉的时候也不走,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就跟看一次少一次似的。

 神经再大条的妖怪,被盯久了也会别扭。

 有一次,桑桑终于忍不住了,瞅着他,问:“你整天待在这里,都不闷的吗?我不和你说话,你不会去看书吗?”

 江折容微怔,就摇头,说:“不会闷。”

 “你在发呆,怎么可能不闷?”

 “我先前有两年时间,几乎天天都望着一扇窗发呆,已经习惯了。”

 桑桑更狐疑了:“为什么你要看着窗户发呆?”

 “……”江折容看着自己的手指,静了片晌,才说:“因为那时身体不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

 桑桑一愣。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江折容 在说什么,心脏缩了缩。

 不是吧,她还一直以为江折容的受伤只是突然失去了灵力。原来,根本没那么简单,还有过卧床不起的时候吗?

 桑桑的心不太舒服,忍不住放下了话本,抱着膝,小声说:“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勉强可以听一听。”

 江折容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想听?”

 “想,你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两年身体很差,下不了地,一直都在床上养伤。兄长一边照顾我,一边还要养家,不能时常陪着我。”江折容停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就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从早躺到晚,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窗户外面的风景。”

 “……”

 “有时是发呆,更多时候是想事情。”江折容垂眼,笑了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

 桑桑怔怔道:“想我?”

 “嗯。”

 那段经历若摊开来说,其实比现在的说法更伤自尊一点。所以,江折容并没有说得太细致。

 江家出事后,他有两年多的时间都无法下床。不仅是要忍受难言的痛苦,还只能如形销骨立的废人一样,无望地躺在床上,有时候,连便溺亦无法自理,只能等兄长回家后,才帮他清洗。傲气和自尊心,都因此受到了致命的摧折,零落为了泥尘。

 特别难受的时候,他的思绪就会飘离躯壳,离开灰暗的现实,去想那只叫桑桑的小妖怪,想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和她的妖怪朋友一起,过着她想要的生活。有点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对她说出心意,又有点庆幸,好在没说,好在她走得及时。

 至少,他自身难保时,没有波及到她。也不会让她瞧见自己这么难看的模样。

 痛得要死的时候,还会想,如果咬牙活下去,也许在某一天,会碰见再次下山玩耍的她,说不定她会再一次从天而降,翻墙过来,冒出头,冲他活泼泼地唤一声“小道长快帮我”。

 想着那一幕,心上的阴霾都像被阳光照散了几分,不知道终点的痛苦,也不再那么不可忍受了。

 ……

 桑桑心神战栗,还有点缓不过劲儿来,忽然,感觉到手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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