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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二钓 (2 / 4)

 “桑洱,喝一点解酒茶。”

 朦胧间,桑洱一皱鼻子,不情愿地睁了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昭阳宗的房间了。衣裳未换,靴子已脱,薄被盖到了腹部。

 谢持风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解酒茶。

 桑洱拨开他的手:“我不想喝,我要睡觉。”

 谢持风一叹:“现在不喝,明日起了会头疼的。”

 “头疼才好,省得你天天要我背书。”桑洱翻了个身,脸颊浮起了两团红晕,哀怨道:“结丹好难呀,我能不能不结了?”

 “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有了金丹,你才能活得和我一样久。”谢持风凝视她,摸过她的头,目若秋水,有一泓她看不懂的光,停了好一会儿,声音很轻:“我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嗯?

 桑洱一怔。想象了谢持风很多种督促她的原因——比如看不惯她偷懒,比如觉得她是一块将来会成为大剑仙的璞玉,不忍埋没她,所以要好好雕琢。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就在这时,房间之外,传来了一阵微微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敲门声响了:“桑师妹,请问持风在吗?”

 谢持风微一蹙眉,去开了门。

 寂静无边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相貌温淳、气质和煦的青年,此人正是箐遥真人的座下大弟子,亦是和谢持风同门同脉的大师兄,蒲正初。

 见开门的人是谢持风,蒲正初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感慨道:“我就知道,若你不在房间,来这里一定能找到你。”

 桑洱的房间没有屏风,站在门口,也能看到床铺一角。谢持风前行一步,随手将门掩上了,彻底遮住了他不愿与人分享的风光,才问:“师兄找我何事?”

 蒲正初敛起了玩笑的神情,正色道:“在眠宿江边的布防,有动静了。”

 谢持风容色微变。

 桑洱迷糊地撑起眼皮。蒲正初这么晚来找谢持风,肯定有要事,到底怎么了?她也想听,但房门当着她的面紧紧关上了,连一点儿风都漏不进来。

 桑洱:“……”

 不知道蒲正初说了什么。片刻后,谢持风回了房间,半哄半迫地让她喝下了醒酒汤,给她留了一盏烛火,就跟着蒲正初匆匆离去了。

 翌日醒来,多亏了那碗醒酒汤,桑洱的头果然不疼。却有另一件事,彻底震撼了她——郎千夜昨夜伏诛了,还是被眠宿江边被抓到的。

 忘了说,郎千夜是一只妖怪,也是谢持风的仇家,曾对他的家人痛下杀手,还给谢持风种下了一种名叫炙情的、不时发作的毒。被箐遥真人重伤后,郎千夜掉进了眠宿江,潜逃到了蜀地之外。这些年,一直神出鬼没,作恶无数。

 据说,昨天晚上,郎千夜悄无声息地从眠宿江爬上了岸,似乎想接近昭阳宗的属地。没料到,一上岸,便触发了江边的布防法阵。

 捉住郎千夜后,昭阳宗还变相地揪出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门生——原来,郎千夜当年掉进眠宿江后,本来是会死去的。但那时,江边恰好有一个末等弟子在晃悠。郎千夜便以力量为诱饵,和他做了交易。后者鬼迷心窍,答应成为她的内应。结果,因为江边的布防,这个阴谋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揭穿了。

 桑洱惊呆了。谢持风没骗她,眠宿江里居然真的有吃人的坏妖怪。如果她单独跑过去了,搞不好,真的会变成郎千夜的点心。

 听说江边的布防,是谢持风向箐遥真人提出并力主落实的。简直是料事如神。

 桑洱太好奇了。等谢持风一回来,就去缠着他,问道:“快给我说说看,你怎么预知到郎千夜会从江水里出来的?”

 结果谢持风说他是猜的。

 桑洱半信半疑,瞅着他:“你真的不是修炼了什么预知未来的秘法?”

 谢持风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能预知未来的秘法。”

 似乎挺有道理,谢持风也没什么理由骗她嘛。

 要说预知未来,桑洱知道,在凤陵,有一个世代传承太虚眸的家族,确实是可以窥见未来的。只不过,都是一些碎片化的画面。

 先不提谢持风和那个家族无关。即使他是那个家族的后代,也不可能看到如此完整周详的未来。

 唉,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谢持风猜都能猜到郎千夜的踪迹,她却连明天食堂会做什么饭都没有头绪。

 桑洱决定讨教一些经验,就问:“那应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猜得那么准呢?”

 谢持风眼中浮出了很浅的笑意,说:“修炼出金丹就行了。”

 桑洱找不到关联:“为什么?”

 “有了金丹,就能下山历练。历练得多,自然会对妖怪的习性有更多了解。”谢 持风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清和,总结道:“等你结出金丹,就会和我一样了。”

 桑洱:“……”

 她怀疑谢持风只是为了哄她主动努力修炼,才给她画大饼的。可她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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