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叹息,“自然是束手就擒。她一个千年蛇都打不过你,更何况我一个孤魂野鬼呢。”
书生说完,向砍柴人作了一揖,郑重道:“多谢方才兄以命相护。小生姓方,名初。若有来世,毕当涌泉相报。”
他说完,竟真的化作一道青烟,轻飘飘地往袋子里钻去。
花玥将口袋收回怀里,抬眸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砍柴人,“太冷了,劳烦你生堆火,顺便替我看个门,我要为这苦命的书生超度。”
坎柴人重新拢好柴,忙不迭地掏出火绒准备点火。只是那柴都湿了,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花玥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叠符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符,轻轻一掷,那符咒贴在湿柴之上。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蹭地一下,火焰自火堆蹿出,一瞬间点亮了整间破苗。
砍柴人的眼神里流露出崇拜与敬畏之情,连忙去守庙门。
花玥闭上眼睛,默念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雨已经停歇。
她上前拍拍在外面站了一夜的砍柴人的肩膀。
他顿时从睡梦中惊醒,待看清楚眼前一夜未睡,却仍然精神奕奕的少女,朝她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仙师相救。”
花玥道:“是你命大。”
她说着就要走,被砍柴人叫住。
“仙师!你怎知道他是鬼?”
花玥不说话,出了庙门一路左走。
砍柴人紧随其后。
她在距离破庙一百米的一处足有半米多高,格外显眼的嵩篙前停下脚步。
砍柴人会意,连忙用手中砍刀砍去嵩蒿。不多时,一副爬满蝇虫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难怪此处的嵩篙比其他的草长势茂盛,竟是用人的血肉滋养出来。
花玥这才道:“因为我来得时候刚好看见他的尸体。”
*
花玥与那砍柴人将书生的尸体安葬以后,道:“以后不要来这座山砍柴了,这里到处都是怨灵。”
她说完就要走,砍柴人追问:“您是神仙吗?”
花玥摇摇头,看着鬼气森森的山林,“我真得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捉妖师。对了,你有没有见到羽人国的王子?”
她还是个需要靠赏金才能够吃饱穿暖的捉妖师。
砍柴人摇摇头,“昨夜大雨,我在迷雾中迷了路,遇见了婆——蛇妖与书生,并不曾见过什么王子。”
“下山去吧,可保你安全回家。”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符咒,递给砍柴人,头也不回地朝密林深处走去。
“仙师,”砍柴人突然一脸激动的追问,“这世上,真得有神吗?”
花玥停住脚步,伸手接住一颗刚好从干枯的树上轻飘飘落下的七星瓢虫,将它小心放在一片沾有露珠的嫩叶上。
“有的。”她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信念,腰背挺得笔直。
“终有一天,神会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到那时,这个世上会如同一万年前一样,鲜花遍野,苍翠满山。树叶上会有晶莹剔透的露珠,林间会有叽叽喳喳的七彩的鸟儿与野兽,大地重新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山雾弥漫的皆是瘴气,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腥气。
那是尸骨混合着妖气的气味。
话说,这种情况下,已经失踪好几天,据说是羽人国最娇贵的男子,出门从来不用腿的羽人国王子还活着吗?
*
花玥在密林里用符纸在充满瘴气地密林中搜寻一圈,别说羽人国王子,连个鬼影都没有,偶尔路过,不过是几只不成气候的小妖精。
她走累了,在一处草地上盘腿坐下,掏出自己的法器时空镜,轻轻摩挲着镜面。
只见长得跟只小猫一样,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小毛团拖着蓬松的大尾巴从镜子里爬出来,趴在她肩头四脚朝天躺下。
是镜灵。
“镜镜,这一次,我又睡了多久?还有,这个时空切片是个什么情况?”
花玥是三天前到达这个时空切片。她每到一个新的时空切片,就要重头开始,除去一身修为以及一些降魔捉妖用的法宝丹药,身上的钱只够吃几天而已。
所以每到一个新的时空切片里,她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解决自己的民生问题。
这一次她的落脚点是妖魔横行的羽人国,一来就刚好看到城墙之上的悬赏令。
羽人国王子被妖怪捉走,若是有人能够救出王子,悬赏万金。
既可以救人,又可以拿钱,百利而无一害。
镜灵开了口,声音如同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
“不多,也就五百年。这是一万年后魔神即将失去最后一丝神性的时空切片。主人,若是再找不到真正的魔神,在他彻底失去神性前阻止他,到时候,不仅人间会成为炼狱,就连神再也不会苏醒。”
花玥惆怅:“镜镜,这些年我一直重复着这样的事,代替神来行使对世间的职责,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可真正的魔神没有找到,神亦不知何时苏醒。镜镜,我很孤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