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见旁人提及,她也有些想不通。
为何她从未怀孕过?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人又道:“不过也是,你拿她做鼎炉,怎么会生出孩子呢。我说,你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鼎炉,用也就用了,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娶她。你都不知道羽丫头跟我闹了多久,说若不是我同你说,你又怎会娶了旁人。现在她既然没什么用处,那就弃了吧。我瞧那小蜉蝣虽然愚笨,仙骨却极佳,刚好也换给羽丫头。若是羽丫头修成仙身,到时候便能够成为羽族的王,到时你娶了她对你也有助益。你现在这种情况——”
“再说吧!”降霙出声打断了他。
后面的话花玥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悄悄出了他的宫殿,跑回自己宫殿去,颤抖着手把门紧紧关上,躲进被子里張着嘴嚎嚎大哭,却半点儿声息也没有发出。
原来这才是他娶她的真相!
从前那些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他会在上次渡劫失败后无缘无故便对她冷了下来。后来无论她如何低声下气,他连看她一眼也显得多余。
她不过是助他渡劫成功的鼎炉,既然起不到该有的作用,那便留着也无用。
是她自己,非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可他要是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她并非不能甘愿给他做鼎炉。
为什么要装作对她好,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叫她觉得他喜欢她!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浮游小妖,比不得羽族族的公主高贵,就可以这样利用她!
他若是想要她的命,她还他就是,何必要大费周章哄骗她。
他既不喜欢她,为何还要扮作道士来哄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花玥躲在被子里哭得肝肠寸断,一直哭得不省人事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坐在自己床头。
他见到她醒来,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紧张,“夏夏,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晕过去了?”
花玥抬眸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男子,只觉得一颗心被人反复揉搓,疼得窒息。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摇摇头,“我只是有些累。”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降霙看着眼前双眼红肿,面色苍白的女子,手指点在她眉心处,替她输入一些灵力,一直摸到她的手暖和起来才罢休。
他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道:“等我这次渡完雷劫,我带你去人间走一走好不好?”
她乖巧的点点头,“好。”
他松了一口气,扶着她躺下,摸摸她的脸,“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睡一觉。你若是觉得无聊,便拿这个与我说说话。”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传音符递到她手里。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准备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问:“大人为何娶我?”
只要他说实话,她便原谅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这次居然在堂堂冥君的眼里看到一丝慌乱。
可他很快恢复正常,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都说了,想娶就娶了,能有什么原因。”
他说完,亲亲她的额头,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看她,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花玥的指甲插进肉里,足足忍了半刻钟,才把眼泪忍回去。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喜欢了百年的男人,嗓子发涩,“好啊。”
他转身出了宫殿。
一直到他走后两刻钟,花玥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捂着脸嚎嚎大哭。
那是她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也是为他哭得最后一次。
她哭完之后,去找了离问。
离问见到花玥眼睛肿得厉害,大惊,“嫂嫂这是怎么了?”
她平静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离问面色大变。
果然,每个人都知道他娶她的真相,只有她像个傻瓜似的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她道:“阿问,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送我出幽都吧。”
离问不肯,“嫂嫂,哥哥跟那个羽公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决定走,跟她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活的更好些。”
离问仍旧不肯。
她祭出自己的元神,握在手中:“哪怕我死,你都不肯吗?”
离问妥协了。
她将花玥送出幽都城,临行前,她红着眼睛哽咽,“嫂嫂,都是我哥不好。可他有他的苦衷,你别怪他。”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谁知她才踏上人间,便遇上了不知怎么就知道了的降霙。
他一脸阴沉的朝她伸出手,“夏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