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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若影相随_ (2 / 3)

  “只是熟识之人吗?”秦黎抬起他的脸,看到他半睁的双眼中有些茫然有些压抑的伤痛,相信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随意交心或者跟人搭上交情的人,恐怕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不轻的,让他压抑不住情绪了。“主子恕罪……属下,属下与他一同进入血煞堂训练,他,他曾救过属下一命。”宁非艰难地说着,闭上双眸将这似乎一旦开启就再也阻止不了地倾泻出来得情绪紧紧关住。秦黎见到宁非难得一见的脆弱与难过心中牵起丝丝疼痛,忍不住一把将他扯过拥入怀中,明明丝毫与脆弱无关的身体,却在此刻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也许是这个怀抱让他感到安心,让他有些激荡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那时我进入血煞堂第一年,什么都不懂,他是晚几个月进去的,那么小,比我还小一岁,本来应该是我要照顾他的,然而,训练最辛苦的时候,是他总是笑着鼓励我,安慰我。每年,都有上百名的四五岁孩童加入我们,然而留下的却只有十来个……”这是宁非第一次开了话匣子,秦黎静静地拥着他聆听,在他停下来时,就轻轻拍他的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宁非不知道怎么讲述那段充满绝望的日子,只是这个萦绕着自己气息很平和,很温暖,让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深吸了口气,就继续回忆着说:“我们从小被告知,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只有完成主人的命令,哪怕明知前面是悬崖,任务是跳下去不得反抗,我们也不能露出半点怯弱,一旦有孩子犹豫了,就会被无情的杀掉。直到十五岁,十年间不间断送进来的孩童达到了七八百人,然而留下的却不足百人,虽然被告诫不得有朋友,然而小七却是我唯一能信任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宁非空洞的双眸直直看着秦黎的身后,眼中空无一物,只有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景象。“那年的任务叫出师任务,每组五十人要走出后山的丛林,每个人身上都有令牌,谁的令牌最多,谁就能活着。很多平日合作无间的伙伴都会在前一刻对你微笑,后一刻毫不犹豫地将暗器射入你的心脏。我的令牌不是最多的,同期有个男孩子天赋极高,是最有希望走出去的,当时小七与我同时遇上他,我们精疲力竭,浑身伤重,然而小七却要我逃,他留下拖住那人。我曾犹豫过,也离开了,然而敌不过自己的心,当我反身回去时,看到的是小七紧紧抱着那人自焚,就算是我赶去将火扑灭,小七……他……。”秦黎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簌簌发抖,耳边的声音哽咽,宁非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无法自拔,紧紧地抱着秦黎,就像那时看到那个被烧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少年时一样。这伤是因他而起,若他不跑,两个人奋力合作下,也许能战胜对方。虽然当他抱着影七宣泄自己的内疚与悲伤时,面前笔直地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暗纹劲装,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却能让他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像平常一样冷漠无情,他的脚边躺着的就是他昔日时常夸奖极高天赋的徒弟。然而那男人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毫无起伏地说了句:“你们出师了。”因为数量只剩十人。

  出去后,意外得小七被救活了,虽然只能常年包的密不透风,然而确实是活下来了。排名第七,被命名影七,之所以烧成这样能排第七是因为另外三人都不同程度地残了,只能分配到死士的位置上,只待一日能一次燃尽他们短暂的一生。也许对他们来说,此生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有他得的令牌最多,得了第一,有保留原名的权利。而他们出师后,接下去的几年就开始执行炎修宫宫内的事务,此后他与影七就有了难以说清的关系,似最好的朋友,似最信任的同伴,短暂的闲暇能一起喝酒,虽然两人都一惯的沉默,极少交流。

  秦黎听得直皱眉头,这般残忍的训练方式果然是古代这种野蛮封建的社会才会想出来,然而不可否认也只有这种办法下才能训练出入宁非这样的精英,极高的忠诚,极巅峰的身手。只是仍然为他的从前心疼,这个男人,也许从记事起就没有过过好日子。然而已成事实,那个制度现在也许还在进行,说他无情也罢,这样的事在宁非身上他会心疼甚至愤怒恨不得他没有受到过这么不公的待遇,恨不得废掉这样的训练营,然而宁非既然已离开,那么他也不会特意去废除或者更改,毕竟古人这般训练人的成效确实好,作为炎修宫的首领,他不能因一时的心软去做有违新生代战斗力的事,或许只能改进他们的待遇,让他们还有生命的时候尽力享受到最好的生活。

☆、70

  “非,我们都还活着,影七的背叛造成了炎修宫多少同伴的身亡……”秦黎本意是想说可以留他一命,然而却被宁非打断了,他平静地说:“背叛主子罪无可恕,主子,请允许属下亲手送他……。”影七知道太多炎修宫的信息,终身没有离开的自由,而冠上叛主的罪名,恐怕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在古代,叛主是极重的罪,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因为忠君被深植人心,就是罪大恶极的人,如果他的下属背叛了他投向光明善意的阵营,就算短时间受到赞赏,其实却再也不被人群接纳。秦黎将这样的决定交给了宁非,毕竟他才是深谙这个世界潜规则的人。

  只两天不到,就有一队人压着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到秦黎面前,这人带着一副银色只露嘴巴跟眼睛的面具,仍然有一些狰狞的疤痕露在外面,对方看到秦黎很平静,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秦黎发现,他的双眼透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目光颤动深沉。这双眼睛……绝不是背叛者的眼睛,恰恰相反,当他发现秦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宁非的时候,他却忽然低头,沙哑着说:“属下罪无可恕,但求一死。”此后再也不见他抬头。秦黎示意其他人离开,留下宁非一人,而自己也缓步走上马车,风将两人低低的话语断断续续地送来,秦黎若有所思地透过门窗间隙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得男人,他们的谈话很短,宁非就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入他的心脏,将他缓缓放倒,背对着秦黎的男人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半响才起身示意其他下属将他就地藏了。秦黎看不到宁非的神情,见他回神进入马车的时已是平静仿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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