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眯眼,辨认了一下,说:“是常鸿光的书房吧。今天进来时经过那处,我还记得。”
深更半夜,她往那边去做什么?
桑洱起疑,果断拉过裴渡,跟上前去。
李姨娘的身影消失得很快,双方距离又太远,在常鸿光的书房附近就跟丢了她。
人呢?去哪了?
正当此时,三人同时听见,在书房后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些细微的争执声,然后,短暂的寂静后,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啊——”的惊惧尖叫,以及“咚”的撞墙声。
“那边!”
桑洱快速辨明了方向,绕到屋后。忽然,裴渡拉过她,藏到了树后,“嘘”了一声,示意她看。
桑洱的心脏微紧,一看灌木后方的那片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她额上有伤,前方书房的白墙上,出现了一滩血迹。
从刚才的撞墙声,还有伤口的角度,都可以推断出,她应该是被人自后方偷袭,直直地推了一把,撞上围墙了。
问题是,这位居然是那个气色很差、瘦巴巴的赵姨娘。
而刚才被他们跟丢了的艳丽的李姨娘,已经不见踪影了。
深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二个都往这里来了?
桑洱:“……”
安静的夜里,这么大的一声尖叫,很快就引来了人。岑苑应该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披着散发,赶了过来,见到现场,就吃了一惊:“快去叫大夫,看看赵姨娘怎么了。”
赵姨娘被人扶起,仆人给她捂住了额头的伤,她慢慢转醒过来。
四周的人逐渐多起来了。那个叫叶泰河的少年也听见了动静,赶了过来。桑洱见状,才拉过裴渡,混在人堆里,走了出来,借故上前问:“常夫人,我们听见了一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赵姨娘怎么会在这里?”
赵姨娘头晕目眩道:“我……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时,我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这里。还没转身,后面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裴渡立刻捕捉到了一个怪异的词,眯了眯眼:“醒来?”
岑苑露出了一丝有点无奈又尴尬的神色,叹息了一声,说:“实不相瞒,赵姨娘在三四年前生过一场病,自此就患上了神游病,偶尔会在深夜到处走,但自己却还是睡着的。”
梦游?
这倒是解释了赵姨娘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最开始的李姨娘呢?怎么不见了?难道推人的凶手、副本的BOSS,都是李姨娘?她害人不成,畏罪潜逃了?
但这也太容易猜出来了吧,简直是白给。这么简单,任务推理指数,又怎么会被评为A级?还有,这种拙劣的害人法,也不像一个BOSS会有的,和画皮美人搭不上边儿。
桑洱:“……”
就在这时,她的自己手臂一紧,手腕被轻轻地用指甲刮了刮。
裴渡附在她耳边,提醒:“姐姐,你看她的鞋底。”
赵姨娘嘤嘤低泣,被人馋了起来。桑洱定睛看过去,发现对方的鞋底,竟染了大滩的血,混杂着一些黄绿色的东西,仿佛是颜料,合在一起,呈现出了半干涸的状态,登时头皮微微发麻。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退出了人群。
赵姨娘的鞋底有血,嫌疑度顿时大涨。
但此处又有一个问题,赵姨娘的相貌如此普通,似乎和画皮美人也不沾边。
这混乱的一夜过去后,第二天清早,那位失踪的李姨娘,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对于不明真相的人而言,这是一桩惨案。但在桑洱看来,却是给她排除了一个嫌疑人。她和裴渡议论了一下,觉得常鸿光的书房可疑极大,必须再趁夜探一探它。
于是,在这天晚上,桑洱和裴渡再度避开人,来到了常鸿光的这间书房前。昨晚赵姨娘在这里撞了头,今早李姨娘又死了,夜晚更没有人敢到处游荡。整间书房都笼罩在一片阴森中。门口上了一把锁,但这根本拦不住裴渡。他在窗户那儿捣鼓了几下,窗锁就被弄开了。
两人从窗户进去了。因为不想让外面看见里头有火光,桑洱不敢点燃凤凰符,只能取出自己藏进乾坤袋里的长剑,以剑光照亮房间。这间所谓的书房,书柜上已经没有什么书籍了。在屏风后有一张很大的木床,上方放了被褥,似乎有人在这里休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甜腻过头的熏香味。就像是为了盖住什么一样。
“这他妈难闻。”裴渡显然很厌恶这种气味,骂骂咧咧了一句。
桑洱也觉得难闻,看见台上放了蜡烛,她走了过去。裴渡伸手,轻轻揩了一下,说:“蜡烛只剩半截,融了的还没干透,这房间一直有人在用。”
桑洱点头,如果说这个副本有“案发地”,那十成十是和这里有关。
忽然间,她的剑光照过了一个地方,一个东西落入眼底,桑洱的头皮,在轰然之间炸开了。
那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笔墨纸砚,后方是一个木桶。里头浸泡着一具尸首。那是一个女人,两个眼睛已经成了血窟窿。正是白天时上吊死的李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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