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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077 (1 / 6)

 墨色的江涛, 灰沉的天,寥寥数只飞鸟掠过。那片翻飞的雪白衣角,落在桑洱的眼里, 轰地一下,让周遭的嘈杂,都远去了。

 算算时间, 这时候的谢持风,已经过了十六岁。

 与一年多后, 在大禹山杏花林和桑洱一号马甲相遇的他, 已经非常相近了。

 的确, 在原剧情里,是写过谢持风最后一次看到他的白月光, 就是在他十六岁第一次下山除祟时。

 这一别后,谢持风跟着同门除祟。打算结束之后, 再去找白月光叙旧。

 孰料,此次的同行下山的郸弘深,为了给自己的小青梅找温养血脉的珍稀奇药, 坚持在妖兽巢穴里多留了一天, 导致谢持风晚走一天。

 等他去到泸曲时, 看到的就只有一座烧毁的秦宅了,白月光也不知所踪。

 这也是谢持风和郸弘深结下旧怨的原因。

 前前后后,全都串起来了。

 被别人盯着, 或多或少会有感觉。谢持风似乎察觉到了有视线落在自己侧颊上,随眼看了过去。

 在人海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掠入眼帘,谢持风的目光乍然凝固。仿佛因为难以置信,那张冷淡平静的美人脸, 也有了明显的波动。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渐渐加开步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急切,拨开了人群,快步朝她跑来,像是怕她会消失。

 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一眨眼,两人之间再无闲杂人等的阻挡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桑洱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仰起头,冲他露出了笑容,率先喊了他一句:“持风。”

 她还记得他。

 不仅记得,还能在茫茫人海里,一下子就认出他。

 谢持风的心口一热,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且骤然重逢,他忽然间不知道该叫桑洱什么,憋了半晌,竟是拘谨地喊了一句:“秦小姐。”

 在秦家借住的时候,谢持风只认真地喊过桑洱一次,而且喊的是“姐姐”。

 现在,这句软糯的称谓,根本叫不出口了。

 果然符合他的性格,桑洱忍不住笑了起来,当面点破: “你那时候不是喊我姐姐的吗?这么生分干什么。”

 谢持风眼睫颤了下,耳根微热:“我,我只是……”

 “行了,只是逗你。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桑洱缓了缓神色,柔声道:“持风,当年你走得那么急,我都没有好好和你说句再见,之后也一直很担心你。你现在过得好吗?”

 沉浸在重逢的目眩和喜悦里,但听到这句话,谢持风的神思就瞬间被拉了回来,目光一凛。

 当年,他就怀疑过,自己被送走究竟是谁的主意,很想当面问问。只是,后来在机缘巧合下去了昭阳宗,成为了箐遥真人的弟子。因仙门有令,在结丹之前不可下山,这三年来,再无机会当面求证此事。

 今天是他第一次随同门师兄师姐下山除祟。没想到,上天安排,竟会在这里碰到她!

 听秦桑栀说的话,可以听出来,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谢持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邪性的人的身影。

 这一思索,他的停顿已超过了两秒。

 面对桑洱变得有点疑惑和担心的表情,谢持风回神,立刻答道:“过得好。”

 桑洱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在箐遥真人身边,谢持风不会受苦。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他的衣襟和佩剑上,笑道:“这是昭阳宗的校服吧?真好看,好适合你。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我随师门下山除祟。”谢持风简洁道,同时,目光不着痕迹地四处看去,没看到预想中的裴渡,微微皱了皱眉。

 他记得,三年前,裴渡就像块狗屁药膏,总是跟着秦桑栀。

 如今,秦桑栀外出,离开了泸曲,却没看到裴渡在她旁边,还真稀奇。

 难道裴渡已经走了?

 谢持风迟疑了下,黑眸看着她,道:“怎么没见到那个叫裴渡的人?他不在你身边了吗?”

 “……”桑洱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点头,撒了谎:“对。”

 就在这时,桑洱带着的随行小侍女挤开人群,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那边的艄公说现在风变小了,马上可以出船,我们得赶紧,一会儿风变大了,我们可能天黑前都到不了泸曲。”

 与此同时,渡口远处的一面旗帜下,传来了一道喊声:“谢师弟,你在做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桑洱往那头看了一眼,看见了一行雪白衣裳的仙门子弟,其中一人赫然就是郸弘深。她善解人意地对谢持风说:“你的同门在叫你了,你快去吧。我也要上船了,等你闲下来了,再找我叙旧也不迟。”

 谢持风皱眉。

 此地人多吵杂,远处的人不断催促,彼此都急着要走。

 而当年的事,三言两语也都说不清。

 因为早已领教过裴渡的恶劣,谢持风本来打定主意,如果裴渡这个两面派的危险人物还在秦桑栀的身边,那么,即使她很难一下子相信、即使只能吊着她胃口,他也会立刻告知她真相,并提醒她,要小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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