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花玥。
他看着那字一时入了神,一直到管家将一碗冒着氤氲热气儿的汤药搁到他面前。
他看看药,又看看隔壁院子,心烦意乱地卷起石桌上的递给管家,“拿去烧了吧。”
“少爷……”
“去吧。”他喝了药,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自那日起,书生便不再院子里看书写字。
她也不知为何也没再爬他家的墙头。
书生一直在想,是不是她离开前的那晚自己把话说狠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看着一直搁在桌子上她用过的茶杯,心道:“如此这样也好。”
*
这日书生正练字,老管家进来给他送了一碟洗得干干净净的红樱桃。
他道:“这是隔壁的花小娘子送来的。”
书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娇艳欲滴的樱桃上,想起了梦里软香的唇。
管家道:“少爷你脸这么红,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摇摇头,心里将小寡妇谴责了一遍,谁叫她不知羞,夜夜来入他的梦!
管家又道:“方才我在隔壁见到了刘媒婆,好像是在给花小娘子说亲哩。”
书上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笔尖的墨滴在才刚画好的丹青上。
管家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少爷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亲了。要不待会儿老奴去找刘媒婆问问。哎外面那么大的日头,少爷这是去哪儿?”
书生疾步走到院子里,隔着墙听着隔壁的热闹,魂儿也不知飘向何处去。忍不住架了梯子,悄悄的爬上去探过头去,却见隔壁的小寡妇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吃樱桃。
樱桃树下藤下立着一个穿红着绿的妇人,正是城中最能言会道的媒婆。
她扶着腰,擦着汗,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这李公子人生得俊俏不说,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家中又是咱们陵城数一数二的富户。”
“李公子说了,只要花小娘子嫁过去,他保证,此生决不纳妾!”
“李公子还说了,花小娘子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一定给您办了!”
“……”
“花小娘子,这成不成的,您给句准话?”
媒婆还在喋喋不休,许久不曾见过的小寡妇突然抬眸看向墙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狡黠的像一只狐狸。
书生脸一热,正要下梯子,这时听见她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媒婆惊讶,“谁?陵城难道还能有李家公子更好的?”
书生的脚又收了回来,忍不住看向绿油油的枝叶下生得乌发雪肤红唇的小寡妇。
她这时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
书生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下梯子崴了脚。
他忍着疼倚在墙边坐了好一会儿,正欲叫人过来扶,却听那多舌的刘媒婆扯着嗓门道:“隔壁沈公子论起模样家世人品确实是万里挑一,放眼陵城,无人能及。可谁不知道他是个短命的,自幼得了心疾,活不过三十……哎,我说花小娘子,你怎么这赶人啊!”
书生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跳得更快了。
有些疼,有些酸,又有些甜……
他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没动弹,突然听到墙上传来声音。
只见本该坐在葡萄架下吃樱桃的小寡妇坐在墙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碟红樱桃。
她道:“樱桃好不好吃?”
他目光落在她染了枝叶娇艳欲滴的唇上,转过脸不应她。
她跃下墙头,把手递给他。
他不接,亦不肯起来。
她弯腰捏捏他的脸,轻笑,“书生,你脸红什么?”
他恼羞成怒,“我崴脚了。”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崴脚会脸红!”
他瞪她一眼,转过脸去。
她也不着急,拿了樱桃坐在石桌旁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道:“那个李公子不好。”
“是吗?”
她弯腰,捻了一颗又红又饱满的樱桃塞进嘴里,“小书生可有介绍?”
他不说话,眼睛冒火似的盯着她瞧。
她亦不说话,拿了一颗樱桃递到他嘴边,清澈如水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书生盯着她染了嫣红汁液的白皙指尖,喉结滚了一滚,趁她送樱桃入口时,一口咬住她的指尖,恶狠狠的看着她。
她任他咬着手指,突然俯身凑上前轻轻蹭蹭他的额头,“不如你娶我好不好?”
书生愣住,松了口,憋了半天,轻哼,“不知羞!”
小寡妇也不恼,衔了樱桃送入他口中,与他唇齿交缠。
一颗樱桃也不知到底咽了谁的肚子,书生气喘吁吁,心口疼得更加厉害,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手。
“樱桃甜吗?”
书生转过脸去,底气不足,“不知羞……”
她咄咄逼人:“那你娶不娶?”
他盯着她的眼,嗓子酸涩,“你想再做一次小寡妇?”
她不答话,又衔了樱桃来喂他。
一盘子樱桃喂得干净,她哼着小曲儿踩着梯子爬到墙头跃回自己院子里。
临走前,她丢下话:三日后他若不肯娶,她便应了李家公子的亲。
这可恶的小寡妇,抱了他,亲了他,摸了他,竟然还想着嫁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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